夫君殺我證道那日，我害了喜。 他神情厭惡，卻收了劍。 「念在你誕育仙胎，本尊不殺你。」 我才知道，我的夫君，原是天上的神仙。 夫君恨我手段卑劣，將我囚在天界，不聞不問。 我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兒，恨我是個身份低賤的凡人，鬧著要換新的娘親。 後來，我躍下魔淵，前塵盡忘。 某日陪著女兒凡間歷劫。 卻有一個錦衣玉袍的小神仙死死盯著我，紅了眼眶。 「就是因為她，阿娘才不要我的麼？」

我和長寧上仙做了一千八百年夫妻，彼此之間早已膩味。 他最近養了只紅毛狐貍，格外疼愛，帶著她上天入地，弄得三界無人不知。 我勸他低調點，他卻說： 「狐貍天性風騷，真讓人食髓知味。」 「凝霜，你也化形這麼久了，蛇的冷血天性，你也該改改了。」 我笑而不語。 他不知道，我早就勾搭上了狐族的太子。 昨晚那只九尾狐，勾纏我到半夜，到現在腰還酸著呢。

修成人形的前夕，我最愛的主人李懷安在我面前咽了氣。 因為白月光的一句傾世之姿，九千歲派人挖掉了他的膝蓋，把他丟進男人堆里輪番凌辱。 曾經一舞動京城的名伶掙扎著爬向我，打開鳥籠，哭著說： 「小鳥，我沒有辦法了。」 「沒有我，你以后會不會挨餓？」 李懷安死后，我用著和九千歲的白月光一模一樣的臉，留在了九千歲身邊。 「婳羽，你說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他不知道，每個夜晚，我身上這張新剝的人皮都在發癢。 那是兩個枉死之人的怨念，在等我殺人。

那年的雨，是朕獻祭了髮妻求來的。 百姓都在為那場天降甘霖歡歌載舞。 世人都稱贊我是一位明君。 而朕的皇后，在熊熊大火里燃燒了一夜。 最終化為灰燼。

在我離開東宮一年后。 五歲的李承衍，突然出現在我的餛飩小攤前。 他板著一張小臉，稚嫩的嗓音帶著虛張聲勢的威嚴： 「柳金珠，你別鬧脾氣了。父王已經答應冊封你為貴妃，你快點收拾一下，跟我回宮。」 我聞言，趕緊搖了搖頭，并示意他小聲點。 李承衍這才看見我微微隆起的小腹。 他頓時臉色大變，眼里寫滿了震驚。 還有……傷心。 他癟了癟嘴，顫抖著指著我：「柳……娘……」 下一秒，竟似要哭出來。 這時，我的腰間從后面環上一雙大手。 我轉過身，對上了一雙妖孽似的眼眸。 「娘子，這是哪里來的小孩？好沒禮貌，我要吃了他。」 見這人似乎真的生氣了，腦袋上毛茸茸的耳朵就要立起來了。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一把捂住。 低聲哄著他：「這里人多，不許變身……也不許吃小孩！」

回皇都的路上，我撿了一塊石頭。 卻莫名其妙和大妖綁定了。 大妖妖力強盛，惡名在外，手上沾滿鮮血。 但他好似受了很重的傷。 我想趁他病要他命。 不料，大妖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道：「我的傷就算再加重百倍，也能一根手指碾死你。」 我想想也是，直接滑跪：「大人，你放過我吧，我是個菜雞，跟我結契沒有半點好處，何況我還得回家呢。」 誰知他眸光微動，說：「回家？帶我一起回。」 啊？可是我家是出了名的輯妖世家誒。

大姐和二姐都是神明庇佑的靈女。 大姐貌美，能奪人智慧和好運。 二姐靈動，能在片刻之間掌握他人所長。 而我作為一個不漂亮的普通人，自小就是被忽視的。 后來，大姐二姐違背了靈女不能動情的規矩，給家族帶來了災禍。 那些曾經將靈女奉為神明的人，紛紛唾罵，怨毒的詛咒著，說要將靈女千刀萬剮。 我害怕地藏在暗處。 因為奉家，其實有三個靈女。

爬山遇上黃鼠狼攔路討封。 「姑娘……」 在它要作揖討封前，我率先開口： 「大仙，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黃鼠狼露出三分錯愕，三分不可思議，四分惱怒，瞪著兩只眼睛怒喊：「你像麻了個巴子，你說的是我的詞。」

我救了個姑娘。 她木訥無趣，呆板老實。 我出門時，她卻跟我夫君顛鸞倒鳳，享盡魚水之歡。 還肖想我出嫁時的黃金翡翠鳳冠。 我不肯交出，他們就聯手婆母一起謀財害命，從井里撈出鳳冠。 我心疼不已。 我好端端地躺在井里，撈我出來做什麼？

神女下凡十三載，回來的時候帶了四個孩子。 她雙眸渾濁，小仙官替她解釋道： 「神女下凡遇劫，被一老實男人收留，如今已經與他成家。」 「煩請月老娘娘擬寫一張命契，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被人刨了墳。 是個年輕的后生，他在昏暗的墓穴里翻找半天，無意撞碎了長明燈。 我終于獲得自由。 后生嚇得連連后竄，我飄到他身邊，想攀著他的陽氣離開。 后生卻在看清我的面貌后一下跳起，歡欣雀躍： 「老祖宗，是你！那晚輩就不怕了，尋常只在畫上見您，您可比畫上……」 我疑惑打斷他：「我十八歲就死了，怎麼當你的祖宗呀？」

太元五年，立夏，北涼王宮死了一位公主。    和一只蛤蟆。  安平是那位不幸的公主。  而我，是那只不幸的蛤蟆。 幸運的是，自她死后，我就成了她。

掌門夫君死后，留給我一群嗷嗷待哺的宗門子弟    沒過幾年，宗門里的丹藥和法器就被用盡了。  看著日益薄弱的云瀾宗，我哭哭啼啼地改嫁。  還改嫁了不止一回。 嫁給風頭正盛的仙門宗主，拿到丹藥和法器就死遁。 又嫁給不可一世的魔尊，騙到寶物就失蹤。 途中還碰見了一位清冷出塵的九天仙君。 他原是來慰問我的，卻也被我連吃帶拿地占了便宜。    大功告成之后，我喜滋滋地揣著這些東西回去振興云瀾宗。  然而，事情還是敗露了。  這幾位大人物帶著滔天的氣勢來向我討問個說法。 我理不直氣也壯： 「有什麼可問的，難道我沒有給你們當過老婆嗎？」

我是一只兔子。    穿書成妖艷嫵媚的落魄庶女。  為了活命，撒嬌賣萌，成為京城高嶺之花裴世子的愛寵。  他讀書，我當暖手兔。 他作畫，我當畫中兔。 他沐浴，我盯著看…… 他醉酒，我偷上床榻，意外化成人形，裴羨含怒離去，我倉皇逃離。 ……    后來，家族欲把我獻予權貴為妾。  相看宴上，向來克己復禮的裴世子眼神凌厲，聲音冰冷：  「聽說，有人想納我家夫人？」

男友帶回來一條長得很好看的人魚。 我看不順眼，故意弄臟它。 牛奶，墨水往它身上倒…… 直到某天它分化成雄性。 將我抵在浴缸里：「大小姐，現在換我弄臟你了。」

我得了難以啟齒的病。    要與男子歡好才能緩解。  繼兄知道后，把我當作拉攏人心的工具。  那些男子實在兇狠。 為活命，我盯上纖塵不染的佛子。 他幫我逃了。 剛自由沒兩天，我就被那佛子堵在樹林里。 他多情的桃花眼泛著紅。    「阿芷，你不用對我負責的嗎？」

我是個錦鯉精。    供奉我的人類什麼都好。  有錢有顏，還有八塊腹肌。  就是腦子不太好。 我倆剛見面的時候。 他「懂哥」式發言：「別愛我，沒結果，懂？」 可后來。 他卻炸毛地質問我：「金燦燦，你個渣女！你有本事想去外面找癩蛤蟆，沒本事提起褲子認人？！」

我把撿到的雄性人魚當成寵物養在浴缸里。    打算等他傷好后，就放他自由。  可人魚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直到某日撞見了相親對象送我回家的一幕。  他揚起魚尾，故意打濕我的衣服： 「他也是你寵物？」 「不，他會成為我未來的配偶。」我并沒太在意，隨口一說。 深夜，一道冰涼的氣息突然灑在耳畔。 人魚不知何時幻化出了雙腿，嗓音低啞：    「主人，那他也會這樣嗎？」  我指尖發顫說不出話，男人眼眸忽暗，又自言自語道：  「不可以，我會嫉妒瘋的。」

上山采藥，摔倒砸暈了一條小白蛇。    挖坑把蛇埋了后。  當天晚上，房間里出現了一兇巴巴的美少年。  他臉色陰沉「你給我咬一口，不然咱倆沒完。」 我看著他的臉眨了眨眼「咬嘴巴行嗎？」 他指了指我的屁股，神色玩味又惡劣「我要咬那兒。」 把人親了又親后，果斷找理由跑路。 隔日，就被傳聞中的高冷校草堵在了會長室，他的蛇尾纏上我的腰，語氣危險「逮到姐姐了呢。」

嬴闕下凡那日，失手撞漏我家屋頂。    還砸暈了我撿回來的傻新郎。  我遛狗回來發現天塌了，崩潰大哭。  嬴闕承諾一定幫我修繕房屋，治好新郎。 但他至少七天才能蘇醒。 可是村里要用少女祭河妖，我若不在三日內成婚，就要被送去獻祭。 嬴闕得知后，提劍斬妖，竟意外完成天道試煉。 回天庭前，他送我兩份謝禮。    一座氣派的宅院和一個聰慧的夫君。  三年后，他再次下凡歷劫。  途經鹽河鎮，遇到在路邊討食的我。 我捧著殘缺的木碗，雙目空洞地「望」向他： 「公子，能給我一點吃的嗎？我的狗要餓死了。」